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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碧海蓝天》吗?我想他们沉迷于水下的原因一定是这个!

2022-05-09 19:29:37


William Hamner博士钻进了水母湖的一群巴布亚硝水母中,这是帕劳的一座海源湖。水母湖在地下与海洋相连通,维持着一大群丧失了毒刺能力的水母生存。


  6月8日是世界海洋日,国家地理会用一周时间来纪念它,精心挑选相关照片与大家分享。



一架日本零式飞机沉睡在巴布亚新几内亚金贝湾柔软的火山沙上。新不列颠岛在二战期间曾饱受战火蹂躏,战争的残骸遗落在丛林和海洋之中。


  国家地理最早于1972年初次刊登了水下摄影先驱者David Doubilet的作品。他毕生致力于拍摄海洋,并将那些照片奉献给可能难得亲眼目睹水下奇景的我们。



巴布亚新几内亚米尔恩湾,一群梭子鱼环绕着Dinah Halstead游动。作为一种防卫行为,梭子鱼群常常会在海里环绕聚集。Dinah将手伸向环绕自己的鱼群,这个姿势让照片变得更有魅力。

 

  Doubilet此时正在菲律宾探索海洋保护区内的珊瑚,我询问他,是什么让他开始从事水下摄影,又是什么让他始终畅游在快速变化的海洋中,探寻和分享它的故事。下文是我们就这些问题互相探讨的内容,以及部分他摄影生涯中印象最为深刻的照片。


珊瑚的诞生,大堡礁赫伦岛。我们将名为内窥镜(通常用于医学界)的定制专业镜头改装成能适应水下摄影所需。这些如同小拇指指甲盖般大的微型鱼眼镜头能拍下广角视图,将被释放到夜晚海水中的粉色卵子和精囊呈现出来。


菲律宾阿尼洛,一条雄性小丑鱼在积极保护着它的一窝鱼卵。它会一直让鱼卵保持空气流通并清理落下的碎屑,直到它们孵化为止。我喜欢这张照片,因为它捕捉到了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鱼类育儿行为。

 

是什么吸引你从事水下摄影?

 

  我10岁的时候曾经为一张国家地理杂志上的照片而着迷:Luis Marden与Jacques Cousteau(法国及海洋生物研究者)船长站立在“卡吕普索”号的甲板上。“卡吕普索”号是一个传奇,也是一个国际明星。Luis Marden是一位国家地理水下摄影师,也是我的英雄——我想要成为Luis Marden那样的人,带回那个秘密世界的照片。


在一次水肺潜水之前,Jacques Cousteau为Luis Marden作简单讲解。

摄影:PIERRE GOUPIL

 

你在水下拍摄的第一张照片是什么内容?

 

  我在水下拍摄的第一张照片差劲又失败,拍到的是鱼的屁屁和人脚。我随后在一座铝皮房子里逐渐学会了使用二战之前的莱卡相机,并在新泽西和巴哈马群岛勤加练习水下摄影。



一个遥控潜水器潜下日本的骏河湾,富士山耸立在背景之中。这张照片是一项技术挑战,需要用到我的天才同事Kenji Yamaguchi(国家地理摄影工程达人)所设计的移动垫。垫子会先遮住镜头底部,好让我拍摄富士山;然后再将胶卷倒带,遮住富士山来拍摄遥控潜水器。这种难度超高的技术能将两张照片融为一体。


  我觉得自己第一次成功的水下拍摄是13岁时,在斯莫霍普湾拍到了潜水员减压的情形。我得了第三名和一个很酷的奖牌,作为纪念我一直保存着它。



南澳大利亚霍普金斯岛,一群澳洲海狮在长满海草的柔软海床上休息和嬉戏。它们就像是水下的好奇宝宝,会去拉拽海草叶子。它们曾一度突然全部消失不见。它们知道我们所不知晓的事情:一只大白鲨正绕着岛屿寻找午餐。


当时的水下摄影领域是什么情形?

 

  我和同事们是站在Hans Hass与Jacque Cousteau的巨人肩膀上。我们之中有一部分人会使用原始的设备去从事水下摄影。这个领域非常开放,因为这个所谓的“领域”其实并不存在。我们会谈论设备问题以及如何加以改进。在一个好天气里都只能看清楚30米以内的世界,要拍到出色的照片仍然是一大挑战。我们是在充满着奇妙和精彩的海洋里工作,同时又会受到光线、时机和技术方面的限制。我们如果无法将自己所“见”完全呈现出来的话,那会让人感到沮丧。


我当时正在大堡礁的赫伦岛进行拍摄,我从一条正做着美梦的白斑鹦鹉鱼旁边游过,它看上去就像是亮出闪闪发光的白牙在微笑。它们会用自己的牙齿来咀嚼珊瑚块,从而形成一种细小的白沙。我在拍摄它那迷人般微笑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牙科医生。

 

迄今为止,在你的摄影生涯中,最令你印象深刻的海底时刻是什么?

 

  我在海洋中遇到过许多梦幻般的神奇时刻。与海狮一起潜水,潜入冰山之下——开心与担忧总是伴随着我。我们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的金贝湾附近从船上下水,一只小小的玳瑁海龟欢迎了我们。它在我整个潜水期间一直伴随左右,要么是从我肩膀上方俯瞰,要么是待在珊瑚上休息,要么是拿海绵当点心,要么是在观看我的拍摄工作。



南极丹克岛附近的一座冰山小岛,帽带企鹅和巴布亚企鹅一边休息一边喋喋不休。这些企鹅把我当成了一头绕岛环游等待着拿它们当晚餐的豹海豹。我看见一只帽带企鹅把一只巴布亚企鹅撞下水中。这只落水的企鹅从我身旁游过再爬回冰面,随后所有企鹅都开始跳下水来,在我眼前绕岛环游。


      我回船上换了几次氧气罐,在此期间它一直待在船下。我当天最后一次潜水的时候它肯定是累了,因为它直接趴在了氧气罐上,我只好带着我俩一起游。我们离开那处珊瑚礁时,我完全沉浸在那次经历之中,同时又担心它下次会对一艘渔船做出欢迎之举,从而被带到当地市场,在烈日的煎烤下等候着买家到来。


巴布亚新几内亚金贝湾,一只玳瑁海龟畅游在满是蝙蝠鱼和梭子鱼的海洋中。这只海龟在我们下水时相遇,并在整个潜水期间伴随左右,游累了就待在我们的氧气罐上。

 

有没有遇到过特别糟糕的时刻?

 

  当时我出差去日本富士市拍摄伊豆半岛。一天早上,我乘上我们的船只时发现港口被关闭。我询问了原因,他们回答说“海豚来了”。我以为自己出去后能在港湾看到一群海豚,结果却看到一片满是海豚的血红色海洋,它们有的还活着,有的已经死去,还有的即将死去。我抓起相机开始在混凝土码头上进行拍摄。海豚被驱赶进港湾,用渔网聚集起来。渔民们会抓住海豚的吻部切开颈动脉,任其游开流血至死。海豚的叫声穿过混凝土萦绕而上,穿过脚底直至我的灵魂深处。


日本富士每年一次的海豚捕捞季,一只海豚躺在满是鲜血的海水中无助等死。我出差前往富士拍摄别的题材,在此期间看到渔民将一群海豚驱赶进港湾内。他们想让我离开,但我留下来进行拍摄,渔民抓住每一头海豚的吻部,切开它们的颈动脉,任其游开流血至死。海豚的叫声穿透了混凝土码头和我的脚底,萦绕而上。那是我摄影生涯中最糟糕的时刻之一。

 

这可真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经历。还有什么激起你水下摄影的兴趣吗?

 

  我开始从事水下摄影时,一切都还是个谜——海洋还是一个未知的前沿领域。人们忘了鲨鱼的可怕,反倒是担心自己的脚会被巨蛤夹住溺水而亡。我最初是先拍摄的珊瑚礁和它们那复杂的生活层面。我开始对塔斯马尼亚岛、新西兰、日本、加州和英属哥伦比亚的温带生态系统感兴趣。一篇关于太平洋珊瑚的报道结果却变成了发现二战时期失事飞机和船只的报道。我决心对不那么流行却有必要被知晓的题材进行报道,例如淡水鳗、伊氏石斑鱼和马尾藻海的灭绝。



了解珊瑚礁的最佳方式之一就是从空中俯瞰它。大堡礁北部的大离礁展现出了珊瑚海的力量。我们在2010年拜访了这个未受影响的偏远珊瑚礁系统,结果发现了生机勃勃的珊瑚和一群健康的鲨鱼。如今,90%以上的大堡礁正在遭受厄尔尼诺现象所导致的珊瑚白化。


  如今我对记录变化中的海洋感兴趣,为了完成它,我会从赤道游到极地。冰山让我着迷,因为它们是海洋的完美隐喻:正所谓见一叶而知秋。格陵兰斯科斯比松峡湾红岛的冰山花园是一个很棒的地方,那里的冰山雕塑会告诉你冰山消退的丑陋真相。我对于展现出气候变化让人无法忽视的一面深感兴趣。我们在接受国家地理派遣前往圣劳伦斯湾时发现了这样的机会。它是关于出生在海冰上的格陵兰海豹幼仔的故事。温度升高造成的不稳定冰面导致圣劳伦斯湾的格陵兰海豹幼仔死亡率几乎高达100%。


加拿大圣劳伦斯湾,一只格陵兰海豹幼仔耐心等候它的妈妈归来。海豹幼仔于每年二月下旬出生在冰面上,在完成了12到15天的哺育之后,海豹妈妈会将幼仔留给伴侣自行离去。被营养的乳汁养得胖胖的幼仔会一直等候着妈妈,直到饥饿或脆弱的冰面迫使它下海学习如何游泳和捕猎。格陵兰海豹幼仔在正常情况下的自然死亡率已经够高的了,而当风暴摧毁掉不正常高温导致的脆弱冰面时,我们目睹了超过90%的死亡率。

 

你的经历已经远远超出了拍出最棒的照片。你的照片是为了精心讲述重要之事。讲述故事是如何推动你的摄影的?

 

  我讲述故事是为了让人们能用一种不同的方式去看待事物。例如,小巧精致的海蛞蝓演化出了非凡的斑纹和鲜艳的色彩,这意味着“吃掉我你就会死”的警示。它们会融入海洋的背景之中,但我想要让世人通过面对面“观看”它们的方式去加以了解。我在三脚架上为海蛞蝓建造了一个树脂玻璃的迷你摄影室,然后前往其出没之地潜水数十米深。一位海蛞蝓专家将其小心移动到迷你摄影室内,我像对待时装模特那样为它拍摄,然后将它放归原地。讽刺的是,这些照片迅速流传开来,有人还建了个网站,叫做“给我的海蛞蝓拉皮条”(pimp my nudibranch)。


一只科氏海蛞蝓似乎正从它的迷你水下摄影室里对着镜头微笑,我制作这个迷你摄影室是为了将之带到海里拍摄这些色彩鲜艳却有毒的海蛞蝓时装模特们。鲜艳的色彩是为了警告捕食者“吃掉我你就会死”。这个迷你摄影室被安装在一个三脚架上,并被带到海蛞蝓生活的地方。

 

从赤道到极地,是什么促使你游遍世界各地去拍摄照片的?

 

  我一直在游泳和拍摄,因为照片拥有教育、纪念和带来荣耀的力量。照片是一种通用语言,能赢得人心、影响思想和行为。海洋正面临着真正的麻烦,我们人类也是如此。

 


大开曼岛的诺斯桑德,美洲魟从绝美的海床上缓缓游过。我是在此出差时拍下的这张照片,当时有七条美洲魟,每一条都有自己的名字。文章刊登之后,成千上万的人来到这里,与这些灰色的美洲魟一起游泳和潜水。“Stingray City and Sandbar”成为了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海洋度假胜地。那里如今有着上百条美洲魟,这些海洋大使每天都会向上千名游客打招呼。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每一天都是世界海洋日。小变化就能带来大不同。请食用具备可持续性的海鲜。回收塑料并减少其使用。成为一名公民科学家。亲眼去目睹和感受海洋,和海洋来一次约会吧。


巴哈马群岛的黄昏时分,晶莹的波浪袭向一群巡游中的柠檬鲨。我已经花费了数十年时间在世界各地拍摄鲨鱼,然而仅仅在十年之内,大部分鲨鱼就成了人们碗里的鱼翅汤。它们变成了海中游魂。当像巴哈马这样的国家宣布将其水域作为鲨鱼保护区时,我们仍旧拥有希望。活着的鲨鱼在环境变化和经济发展面前显得脆弱不堪。


巴布亚新几内亚金贝湾,一对渔民父子撑船划过一座浅水花园,这里的珊瑚礁围绕着半岛一角的岛屿生长。每次出差的时候,我都会寻找机会拍摄采用对半开式构图的完美照片,这样能同时展示出水面上下的不同世界。这张照片捕捉到了金贝湾的本质:健康的珊瑚和直插入海、被活火山所围绕的小型岛屿,这使当地人能靠捕鱼来自给自足。


撰文:Becky Harlan

摄影:David Doubil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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